前任,大多数人都逃不开的情感课题。
或遗憾、或眷恋、或恨的牙痒痒、或云淡风轻,每个人的告别姿态都不一样。
但假如有一天,你接到那个人的请柬:我结婚了,希望你能来。
你会怎么办?
要彻底埋葬?还是可以彼此祝福?
我和他分手以后,微信早删了,电话也删了。但多年不用的QQ却忘了。
2018年4月,在QQ空间里,看到他的婚纱照。新娘很像我。
我留言说恭喜。
他在QQ上回:“有空来吗?”
我当然要去。
我要看看,这个曾在胸口刺上我名字的人,如今将谁搂在怀里。
他的婚礼是5月2日,还有一个月。
我从来没那么大动力去减肥。
那段时间每天只吃三个苹果,饿了喝水,整个人整整瘦了10斤,又做了头发、指甲、眉毛,还打了瘦脸针,最后花20000多块,置了一身战袍——白色礼服,9厘米高跟鞋,GUCCI包。
闺蜜看着我惊诧地问:“这是要去干嘛?”
我说:“抢婚。”
我要全副武装,看他如何当着我的面,对其他女人说“我愿意”。
5月1日,收拾好行李,坐出租车去首都机场,路上忽然就哭了。
想到太多往事。
想到他的脸,他的声音,想到他在厨房做饭时的烟火气,想到他曾对我妈说:“阿姨,有我在,莞然会幸福的。”
在飞机上也是哭。空姐走过来,低声问我:“需要帮助吗?”
我摇头。
午夜时抵达他所在的城市。我坐了出租车,穿越半个城,在他家楼下看了一会儿。
小区单元的铁门上贴着红双喜,楼上灯火通明。那个陪伴了我3年的男人,正在准备迎娶他的新娘。新娘不是我。
第二天6点我就醒了。
洗澡,洗头,吹头发,化妆,穿上礼服。
下楼时,所有人都看着我。一个高个子男生还吹了声口哨。
可再怎么闪亮,在他的世界里,我还是黯淡无光的影子。
婚礼举办的地点,是这个城市最好的酒店。门口铺了红地毯,挂着他和新娘的大幅海报。
没人来引领我。在角落里,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。旁边有人问:“你是男方亲友,还是女方的?”
我才发现,自己谁也不是。
有孩子叫着:“来了来了,新娘子来了。”
我急忙转头。
你牵着新娘,出现在门口。
你满脸是笑,我也忍不住笑,但是渐渐就看不见你的笑了。
这是分手两年后,我第一次见到你。黑西装衬得你更加挺拔。你没发胖,更没委顿,还是初见时的模样。只是你眼里,再也没有我。
你在台上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交拜。
你说着当年对我说过的诺言。
你成为他人的丈夫。
那天我喝了很多酒。
我一杯接一杯地跟邻座干杯。
我说:“来来来,今天开心,一醉方休哈。”像个醉了的酒徒。
新人来敬酒时,我站起来,笑着说:“敬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人。我干杯,你们随意。”
你看着我,并没喝。
我又倒了一杯。
“敬李耀喜得娇妻,敬你们子孙满堂......”
你终于说话了。
你的声音冷得像刀:“这位朋友,你喝多了。”
是的,这!位!朋!友!
我一个激凌,突然醒了。
原来我以为的祭奠,不过是犯贱。
我以为和你的故事是奢侈品,但对你而言,全是废品。
我的青春,终于结束了。
其实一开始,我就知道,他是不爱我的。
他是我上司,真正的有为青年。据我观察,公司至少有4个女生在喜欢他。
但他还是悄咪咪地和我上了床。
第一次完事时,我问他:“咱俩算什么?”
他抽了根烟:“你爽吗?”
我说爽。
他说:“那不就得了,你不会还玩古代那套一睡定终生的事吧。”
我无言以对。
在和他成为睡友的半年里,我们一起吃了3顿饭(都是在酒店点的外卖),看了2场电影,用了134个套。
我以为总有一天,睡着睡着,他就会改变。
可这一天还是来了。
公司开始有传言,他要结婚了。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。
大红请柬送到手上的时候,我愣住了。
你新婚前一周,我曾约你吃饭。
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正儿八经的餐厅吃饭。
我问你:“幸福吗?”
你说是的。
我忽然间就控制不住眼泪了。
那我算什么?炮友?床伴?寂寞情人?但我什么也没问。我说:“互删联系方式吧。”
拉黑前一秒,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:
“你不幸福,我笑而不语。你幸福,我痛而不言。”
然后我离开了那家公司。
也离开了那个人。
领完证的那天,想了想,还是给前男友发了一个短信:“我结婚了。”
他没动静。
我没忍住,拔通了他的电话,提示:“您拔打的电话已停机。”
分手那天我曾问他:“假如有一天,我们都放下了怨恨,我结婚,你会不会来?”
他说:“不会。你也不会联系到我,我会跟死了一样。”
他还真是说到做到。
其实后来我们无意中见过一次。
一个朋友约唱K,我跟朋友先到,他后来也跟一帮人进来了。我正在点歌,一回头,看到他,整个人都木掉了。
走又不好,怕他觉得我虚。留又不好,怕他觉得我想靠近。
只有唱歌。但唱的歌味道全变了。
他陷在沙发深处,眼睛看着我。什么也没说。局散了,他也走了。
这是 永别。
我才知道,我们是真的没有可能了。
我曾经觉得他绝情,后来才感恩:他只有彻底割裂,我才能真正放下,去开始新生活。
朋友说:“和你分手后,他有一次喝醉了,说到你,哭得很厉害,说‘我没那个命啊......’听得我们一帮人都很难过。”
我问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。
朋友说:“可能他觉得,不打扰,才是他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吧。”
前几天在邮箱找旧文件,翻到与他曾经的书信往来。一下子就不行了。
浮尘之下寒光闪闪,旧爱新痛一同来袭。像走着走着,忽然跌入一口地下井,幽黯中,横七竖八的,都是我的青春。
那时候,我们是结结实实地爱过。
但现在,我们是分分明明的路人。
花开两朵,天各一方,后会无期。
或许只有这样,我们才对得起深情二字吧。
爱一个人,不仅要握紧手,还要懂得放开手。
每一份已走入死局的关系,不改变,不决裂,必然消耗双方的时间。所以,不要犹疑,不要回头。
无论给你寄出请帖的人是怎么想的,对你而言他的婚礼,就像是一趟浑水一样,终究会让你变得狼狈不堪。你让那些你们曾经共同的朋友,又或者对方的父母,以及他现在的另一半,怎么看你的来意呢?
如果你做不到祝福对方那就不要说,会感觉到尴尬,那就不要见。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,让自己放不下。如果你想要给自己的上一段感情,一个漂亮的结尾,我希望是用你自己的婚礼,而不是去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仪式。
对方再给你请帖的时候,其实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,他已经放下了,而你却还被困在过去的痛苦当中走不出来,何必去前任的婚礼上,给自己找罪受。
愿所有人,都懂得爱,也懂得放手。